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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0)(1 / 2)





  他也怨江倦。嫁入离王府之前,江倦日日向自己诉衷情、表情谊,嫁入离王府之后,往昔的情愫江倦收得一干二净,专注的目光只给了离王一人。

  思绪渐渐飘远,安平侯注视着江倦的眼神也变得怨恨交加,直到他听见薛放离又开了口。

  侯爷,看什么这么入神呢。

  他下意识望去,男人一身深色的长袍,生得倒是唇红齿白,可笑起来却只让人觉得一片森然,唇色红得好似饮过血一般。

  没什么。

  安平侯心中一惊,恭恭敬敬地行了礼,见过王爷与王妃。

  此时倒是知道客气了,薛放离笑吟吟地问他,侯爷,可还要让本王的王妃出去?

  停顿片刻,他眉眼凉薄道:亦或许是本王与王妃都出去,为你腾个地方,你看如何?

  安平侯艰难道:我并不知晓是王爷与王妃。

  不知晓,好一个不知晓。

  薛放离笑了笑,神色微嘲,侯爷真是好大的官威,本王都自愧不如。

  见他执意要追究此事,安平侯暗暗地咬了下牙,他双手高抬,又弯下腰来,行了一个揖礼,主动赔罪道:王妃,方才之事,多有冒犯,望您海涵。

  不论如何,您贵为王妃,我都不应与您如此说话。

  安平侯好似在赔罪,实际上,却是在暗地里踩江倦。

  他的不论如何,既指的是江倦之前的跋扈行为,也指的是自己并不知晓屏风后为何人,意思也很明显。

  他赔罪只是因为冒犯。在王爷与王妃面前,他一个侯爷自然不能如此说话,但他还是不认同王妃的做法。

  如此一来,安平侯不仅道了歉,也能为自己换来些许声誉。

  事实也的确如此。在座的来客大多吃他这一套,他们就算面上不显,听完安平侯所言之后,心中也喟叹不已。

  安平侯当真是高风亮节、高德高义!

  不愧是白先生指点过的人,果真得了白先生几分真传!

  白先生又是何人呢?

  他全名白雪朝,为两朝之臣,年少时因一首《白雪辞》而名动京城,才学冠绝当世,后来白雪朝从官,深受先帝的重用,在先帝驾崩后,又尽心尽力地辅佐弘兴帝多年,也深受信赖。

  白雪朝此人,大公无私、刚正无恶,他为官多年,手下判处贪官污吏数不胜数,也一心为民谋求利禄,是以广受推崇,被尊称为白先生。

  安平侯师从白先生,在京中并不是个秘密,见他堂堂正正赔罪,却又坚持本心,众人自然赞叹不已。

  可这并不包括江倦与薛放离。

  江倦受不了这委屈,连王爷都没对他说过这种话,管他什么安平侯、小心做人的,反正已经得罪过很多次了,江倦破罐子破摔道:为什么你说海涵我就得海涵?我心眼比针小。

  江倦在记仇,并没有多想,安平侯的惺惺作态,薛放离却是看出来了。

  他握住江倦的手,广袖掩住了薛放离揉弄少年指尖的动作,他腔调悠悠然,侯爷可听见了?王妃耿耿于怀呢,你说该怎么办?

  他有心疾,平日在王府上,本王可都舍不得让他受一点气。

  安平侯低头不语。

  薛放离又问江倦:想让本王怎么处置他?

  江倦想了一下,他不擅长折腾人,思来想去,也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王爷,你把他给我撵出去。

  只撵出去?薛放离眉头一动。

  撵出去还不行吗,江倦不确定道:那再给我好好道个歉?

  你可真是

  好似很会恃宠而骄,真要给他做主了,只会宠却不会骄,薛放离瞥了江倦一眼,笑笑地说:那你按你说的来。

  来人,把安平侯给本王撵出去。

  他递去一个眼神,几名侍卫来到安平侯面前,安平侯并不意外,只是说:本侯自己出去。

  可侍卫却无动于衷,甚至连一声得罪了都没有,直接上前困住安平侯,又以一种押送要犯的动作,制住安平侯。

  松手!

  安平侯挣扎几下,他是一个成年男性,力气不小,可侍卫本就受过训练,又不止一名侍卫,是以无论他怎么挣扎,都没有挣脱开来,还被扭送下了楼。

  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,安平侯又好面子,意识到自己的狼狈之后,安平侯不再挣扎。

  只是被撵出去而已。

  只是道个歉而已。

  安平侯反复在心中默念,终于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风度,他被侍卫拽到酒楼之外,安平侯掩去不悦,只是隐忍地说:该松手了。

  下一刻,侍卫倒是松了手,可他们又陡然朝他膝窝踹来一脚,安平侯一下跪倒在地。

  安平侯再怎么说,也是一个侯爷,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,短暂的愣神之后,他勃然大怒道:你们好大的胆子!还不快松手!

  王妃要本侯为他道歉,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?

  光嘴上道歉不够有诚意,薛放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侯爷,就这样道歉吧。

  安平侯神色一变。

  弘兴帝并不在意君臣之礼,是以安平侯就连见弘兴帝也很少跪拜,现在他却被迫跪在地上,面向江倦与薛放离,好似跪的是他们,又好似在为所有人下跪。

  他的爵位,是弘兴帝金口玉言赐下来的,可在这一刻,安平侯就这么被按到在地,跪在众人面前,只因不够有诚意。

  安平侯倍感羞辱,双手缓缓握成拳头,薛放离却对此视若无睹,只是微笑道:侯爷,还不道歉?

  酒楼之外,路过的百姓探头张望,酒楼之内,来客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,许多道目光落在安平侯身上,好似如有实质。

  安平侯有过狼狈的时刻,可他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。

  愤怒与怨恨在心中肆虐,安平侯知道自己应该隐忍,他也知道自己应该道歉,可是为什么?

  他一而再、再而三地折辱自己,自己为什么要一而再、再而三地隐忍?

  理智的弦被崩断,安平侯张了张嘴,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藏在喉头的话语。

  离王,你真是欺人太甚!

  本侯为何要道歉?安平侯怒道,本侯斥责你这王妃,何错之有?

  他不学无术、胸无点墨,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羞愧,只会仗势欺人,欺压百姓!

  江倦:???

  莫名其妙挨了骂,江倦也不高兴了,他正要反驳,薛放离却轻捏一下他的手指,示意有他在,薛放离语气森然道: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说得的?

  来人,掌嘴。

  安平侯心中一震,不可置信地抬起头,下一秒,啪的一声,一巴掌重重地朝他甩来,安平侯人都被打懵了。

  薛放离:本王的王妃,最不会的就是仗势欺人,你倒是好,欺压百姓的话张口就来。

  安平侯:他

  啪的一声,又是一巴掌打来,安平侯的头歪向了一侧,话也被打断。

  啪、啪、啪!

  巴掌声接连不断,没过多久,安平侯就鬓发散乱,脸上全是巴掌印,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挣扎,却被侍卫按得死紧,心中实在气不过,也不堪如此羞辱,安平侯咬紧牙关,尝试把话说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