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围困(2 / 2)


  卜醒颇有些懊悔地说:“大意了,还是大意了。至少应当留一个主将在利川主营之中的。”

  丑将军低声道:“定山、知隐运兵帷幄都不差,怎么说也是益州‘醉山隐军狼’里的人物。知隐更是知晓全盘计划,只要知隐汇了消息,他二人一碰,相必也会明了当前局势。”

  卜醒问:“那咱们这戏,现下怎么唱?”

  丑将军咬牙说了一个字:“拖。”

  “无论是你我二人久未有消息、还是惊风回利川主营,抑或是知隐回营,利川主营立即就能动身,大军来这建平城也不过一二日的时间。这一二日之间,荆州军人手不足,只敢佯攻、围困,并不敢真正攻城,如此一来,越久便对我们越有利。反之,现下城内人手不多,贸然出城,反而可能会被尽数俘获。”丑将军有条不紊地分析道。

  他停了停,接着补充道:“而且,此次围困之后,你我二人可以就势下台阶,退出建平城。”

  卜醒思索片刻,说:“你说的极其在理。问题是,这些大鱼肯定也明白,所以……今晚估计会抢攻。”

  丑将军神色一动,急忙快步跑回了方才的书斋。

  里面早已空无一人。

  卜醒跟着他的脚步后两步来了书斋,问:“刚擒来了?”

  “又跑了。”

  “反正,即使在,我俩也拦不住。”卜醒说道。

  丑将军迅速思索了一番,说:“你将兵士集合,看后城门还能不能走、或者熟悉水性的走水路也可以。尽量还是走后城门,我怕水路已经皆是荆州军。现下先能出去几个是几个,然后将目前情况说给知隐定山他们。”

  卜醒问:“那你呢?”

  “我去‘拖’。叫阵、斗将,这些都能拖个些许时间。”丑将军快速说道。

  卜醒动了动嘴唇,似乎还想说什么。

  “此事我来,拖的时间最久。快,刻不容缓,你速速赶到后城门。”

  丑将军话未落音,只听城门方向,隐隐的战鼓擂天。

  丑将军听着这熟悉的战鼓声,低声道:“醉灵所言不错。大鱼连一刻喘息都不愿给我们。”

  卜醒将他右肩狠狠一捏,欲言又止。

  丑将军抽了抽嘴巴,笑道:“你还担心我?叫阵、斗将,我怕过谁?”

  “我怕是‘大鱼’亲自上。”卜醒叹气道。他之前才尝过这条‘大鱼’的滋味,深知极不好惹。

  丑将军将他拍拍:“抢攻已始。你快些去吧,别耽误了。太守府门外就是答应你带回来的良驹。”

  卜醒颇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,卸下铠甲、也将手中的头盔尽数都丢给丑将军:“帮我收着,穿着坠得慌。”

  丑将军朝他一笑,戴上了卜醒的头盔。

  “早点回来。明日吃合渣。”卜醒说完,转身便出了太守府。

  上庸。

  太守府。

  益州世子刘图南此时坐在木几旁,望着一副荆州全图忧心忡忡。

  快及取字之时,益州杜相曾经拿了几个类似的字来探口风。刘图南扫了一眼,尽是什么静笃、怀柔、上善之类公父喜欢的类型。

  他和公父不一样。

  公父淡泊无为,只求一方安居富余。但他有梦,他的梦中有丘壑、有山林、有旖旎的风景,更想顺着奔腾的大江,一路顺流而下,直见着入海江流。

  而不是,一辈子困在这秦岭以南、巴山以西。

  益州世子否了公父所有的提议,自行面见益州公刘善德,跪着奉上了心驰神往的表字——

  “图南”。

  刘善德眉心动了动,只说:“儿啊……你长在蜀地,未曾尝过那些战乱……”

  他在公父面前掩了自己的梦,将一腔孤勇挥洒至益州的边陲。

  直到遇着卜醒。

  卜醒是一把好刀,出不出鞘,都闪着狠戾的寒光。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卜醒舞枪的身姿,仿佛自己的梦栩栩化生。

  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如鬼似魅撕裂魏军防线的常歌,这个他此前梦寐以求、甚至希望自己百死以求之复生之人。

  卜醒带他来时,眼前的常歌和传说中的“玉面将军”完全不同。

  他暴戾、阴沉,就像一匹只知撕咬的阴邪的狼。

  世子的思绪飘着荡着,静谧的上庸太守府,似乎有益州的马蹄声踏乱荆州的静谧。

  他抚了抚地图上“夷陵”二字。

  贪狼敲了敲木窗格。

  他抬头,望着这位最懂他心绪的下属。

  “世子。吴国使臣姜怀仁,再次求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