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155.情深如许(五)(1 / 2)

155.情深如许(五)

“咚咚。”孟仁律敲敲车窗, “到了。”

温顽尴尬地扭头看了他一眼, “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走神?”

“没关系。”孟仁律打开车锁,“等你下班, 我接你一起去吃饭?”

“我朋友她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我觉得小乔她应该要跟男朋友约会, 一个人吃饭也挺没意思,好呀我们一起吃。”

孟仁律欣然地点点头, “那你下班时打我电话, 如果我先来, 还是在这等你。”

“好的好的。”温顽笑容满脸地下车,保持招财猫手势送车远行。

等那辆车真的消失在视线内,温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
和孟仁律相处,一颗心永远悬在空中,实在太难熬了。

孟仁律走后, 又一辆车停在温顽面前,孙小乔从车里跳出来, 叮嘱蒋伯晖把车开去公司停车场, 自己走到温顽身边, 和她一起看向孟仁律消失的方向。“他走了?怎么样, 紧不紧张, 有没有出什么意外?”

“要是有意外我还能站在这里继续跟你说话吗?”温顽无奈地问。

“也是哦!”孙小乔尴尬地笑笑, “走,我们先上楼。”

“你不等你的‘阿晖’一起吗?”

“喂!”

“唉, 实话不许人讲。”温顽说完, 突然抬起头看向顶楼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那里有一团怨气。”温顽拖着她的手冲进大楼, “走,我们上去看看。”

“几楼?”

“顶层。”

“那上面不行啊,那里是高层工作的地方,普通员工不能上去!”孙小乔赶紧提醒她。

“可是我真的看到上面有东西。”温顽叹了口气。

她也明白这一点上孙小乔没法帮她,她只是看到一团怨气,那甚至不算个鬼魂。

也许她跑上楼也不会有什么收获,反而给孙小乔和蒋伯晖带去麻烦。

“要不,我想想办法?”孙小乔见她失望,小声地说。

“没关系,我下午再看看。”温顽反过来安慰她,“我想不一定会有麻烦。”

每一个人死时,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甘心的怨恨,多的便被催生为怨鬼或厉鬼,少的则只是在投入轮回或自然消散时留下一些怨气。当初那些被郑良巍虐杀的人,死后被剁成尸块,那些尸块上盘旋的恐惧,也算是一种怨气。

怨气不是怨鬼,确实不一定会出事。

“真的吗?”孙小乔问,“你不会只是为了安慰我就这样说?”

“不是……行,你要是这么愧疚,待会就帮我整理资料!我好久没正经上班了。”温顽说。这是帮她也是帮孙小乔,孙小乔也好久没正经上班,正是需要多工作做练习找回熟手感觉的时候。

为了帮孙小乔找回真实的上班体验,温顽翻出了一大堆资料,有客户资料也有产品资料,光是为了梳理这些客户资料中哪些适合热情联络哪些非常难沟通,也死了温顽一堆脑细胞,等二人共同将资料对比整理加归档,天都黑了。温顽满意地抻了个懒腰,刚一放松,就又闻到那股浓腻的甜香味。她立刻扭头在附近,果然看到不远处蒋伯晖坐在那,一脸痴汉地凝望着孙小乔。

“你们赶紧去结婚。”温顽看不下去。

想必真爱都是**的,孙小乔和蒋伯晖简直真爱得不能再真呢。

她是真情实感祝愿她们喜结连理,她都不敢想象这两人要是分手会怎样。

呸,她在心里乌鸦嘴说什么呢。

“那你们慢慢EyeFuck,我走了。”温顽拎着包逃出这个甜点屋。

她下楼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,看到十几个未接顿时觉得天都塌了。

白天时为了专心工作调了静音,她竟然忘记了!她竟然还好奇孟仁律居然没打电话?

什么没打啊,十几个呢,是她没接!

温顽觉得她死定了。

不过,觉得是一回事,如果干脆不打回去,应该会死得更惨。所以温顽冷静下来,还是保持平静将电话拨了过去,等了一会儿,电话接通。

孟仁律的声音很温和,“下班了?”

“是啊……我之前忙着工作,所以调了静音,忘了这件事,没接到你电话,对不起。”

人活着怎么这么累呢?

温顽烦得要死,还是要笑呵呵地安抚电话那头的人。

“没关系,我知道你忙。”

“你在哪?先自己去吃饭了吗?”温顽出了电梯继续往外走。

天黑了,大厅里已经没有其他人,只有她孤独的脚步声。

“你等等我。”孟仁律说了这句话后,便挂断电话。

温顽正疑惑时,突然听到一串急速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从背后来的!背后?她刚刚想到这个词,一只大手已经拍在她肩膀上,温顽尴尬地转身,果然看到孟仁律站在她身后,笑眯眯地看着她,“我在这。”

“你,你一直跟在我后面?”

“是啊,我想你既然不接我电话,那我就去找你。我还以为你又抛下我自己走了呢,不过的,等我上楼就发现你果然在努力上班,所以我没有打扰你,在外面等你,没想到你走得比我早,我就先跟上来。”孟仁律说这些话时毫无愧疚。

“我好像没跟你谈过我上班的事,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工作?”

“稍微打听了一下。”孟仁律抓住她的手,“走,去吃晚饭?”

他甜甜蜜蜜地用手指勾着她的手指,两只手握得死紧。

温顽抖了一下,轻轻挣扎,没有挣脱开,反而被他抓得更紧。孟仁律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很热的。”温顽暗示。

“现在是九月份,天都凉了。”孟仁律摇摇头,抓着她继续朝外走。

温顽只好老老实实地任他抓着,他虽然在笑,身上的郁气却越来越可怕。

她被吓住,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。

不行啊,今天好像有点怂。于是温顽决定找回尊严,“我打算回家,我不饿。”

然后肚子就咕噜了一声。

“噗,呵呵呵……”孟仁律咬着牙憋着笑,但鬼才能憋住!

要不是丢脸的是自己,温顽也很想笑。好难得想拽一把,结果肚子给自己丢了人?

“你不饿但是你肚子饿呀。”孟仁律看她一眼,“我们今天去喝汤好不好?填肚子?”

“行啊行啊行啊,我都可以。”温顽已经自暴自弃。

“去河边。”孟仁律开车到了一桥,桥边上有许多饭店,用各种桌椅占领了河边观景区,这些饭店都是傍晚开始支摊,晚上出晚餐,更晚就出夜宵,晚餐最好的是鱼,夜宵最好的是烧烤,烤鱼更是绝色。

温顽选择留在泉城,也有九成理由是为了这里的美食。

孟仁律找地方停了车,非常绅士地帮她拉开车门,然后拖着她的手往河边走。

“虽然是九月份,但是最近全球变暖,其实我觉得还是挺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挺好的,今天还有风,不错。”温顽唯一能做的就是不主动,不抗拒,不……

不,把最后那两个字说出来她就真的又抄袭了人家的名台词。

她任孟仁律拉着自己的手,并不回握,跟着他走到河边,找了一个小桌子坐下。

河上只有一艘大船,停在岸边。

那艘船也是做餐饮的,平时基本不出航。

“你喜欢吃鱼?”

“对,不然你怎么会约我到河边?”

“喝鱼汤好不好?水煮活鱼的汤不错。”孟仁律看一眼菜单,看一眼她。

“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,可以啊。”

孟仁律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,“老板,水煮活鱼,擂辣椒,再加一个小菜。”

服务员抱着菜单走了。

“擂辣椒和水煮活鱼……我最喜欢就是这两道菜,你眼光很好啊。”温顽夸奖道。

“你好像不惊讶了。”

“是吗?哦。”温顽又问,“我为什么要惊讶?”

“因为之前每次我了解你的时候,你都很惊讶。”孟仁律一边倒茶一边说。

“反正习惯就好啦。”温顽态度消极。

不主动,不抗拒,不然她还能做什么?

孟仁律倒是很开心,看着除了那艘餐厅之外连一艘船也没有的大河都能聊出一个话题。

“你知道夏天很多人在这游泳?”

“是啊,屡禁不止。”温顽的切入点跟他不太一样。

“有人淹死了。”

“抽筋。”

“据说是被河里的怪物拖下去淹死的,尸体一直没找到。”

“你确定?我们两个人要聊都市传说?”温顽失笑,“不如聊点更真的?”

“比如?”

“比如,为什么我会轮回,而你却保留着所有记忆,为什么你不让我再去豹城?”

温顽微微前倾,下巴垫在双手握成的拳头上,若无其事地发问。

孟仁律泰然自若,“以前出了点意外,你入了轮回,而我被困在将军墓里。”

“为什么我不能去豹城?”

“看我的墓吗?那有什么意义呢?”孟仁律说,“还不如看我。”

“有点好奇而已,如果你不想说,那也没关系。”温顽扭头看向饭店,“哎,汤来了。”

孟仁律还想说什么,被她打断。

水煮活鱼用一个钢盆装着,几乎是一大锅,汤色泛白。

温顽给两人各自舀满一碗,试了试滋味,“果然很鲜甜。”

孟仁律安静地喝完自己那碗,不予置评。

温顽也不会无聊到追问他是否对鱼汤的味道不满意,反正她觉得好喝就行。看着夜景,喝着鱼汤,吃着晚饭,时间已经走到八点,孙小乔不断给她发短信:问她人在哪,跟谁在一起,还不回家吗,是否出了事……

温顽一直等到最后一条做总结回复:今天不约会啊?

八点就到家发现她没回来,看样子孙小乔和蒋伯晖很快就分别了。

对于热恋中的这两位,这可真是相当少见了。

孙小乔回复:他说我今天工作太辛苦,早点回家睡觉,明天还可以见面。

温顽感慨不已:他倒心疼你。

孙小乔回复一串表情:[得意]。

“跟谁发短信吗?”孟仁律不动声色地问道。

“朋友。”温顽赶紧收起手机。

“女的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会是因为我问,你才这样说?”

“真的是女的,小乔。”温顽只好缴械投名。

“你跟她关系倒是好。”

“人总应该至少有一个朋友?”

“我就没有。”

“我不能算吗?”温顽非常礼貌地问。

“你不算。”孟仁律毫不客气地说,“我不希望你只做我朋友而已。”

这人真的很懂把话说死啊。

温顽无话可说,继续吃鱼。

好不容易把晚饭时间混过去,温顽终于有理由提出回家了,孟仁律看一眼时间并未挽留,送她到了小区楼下,临走前依旧没忘记提醒她,明天来接。

温顽含泪答应:“好。”

挥舞着不存在的小手绢,温顽在内心庆幸中送走了孟仁律的车。

真好,又能自由九小时。

温顽到家时,客厅里又是一片黑暗,要不是玄关还留了一盏灯,她可能会以为孙小乔不在家。她换了拖鞋到孙小乔房间去,她竟然在逛网购。听到开门声,孙小乔回头看了一眼,立刻朝她招手,“顽顽,顽顽,你赶紧过来帮我参谋参谋!”

“你在看什么啊?”温顽拿走鼠标点来点去,孙小乔开了好几个网页,有衣服有手表。

全是男款。

“怎么的,纪念日要到了?纪念什么?相识日还是相恋月?”温顽拖了个凳子来坐下。

孙小乔羞涩地说:“阿晖的生日快到了,我想给他送个礼物,你觉得送什么好?”

“你得找个男的问啊。”

“你审美好嘛,问你也行!”孙小乔红着脸说,“我倒是知道一点他的喜好,你看看哪种好。”

“做判断是?行,反正我不是天秤座。”温顽活动活动手脚,“第一个是什么?”

“是个机械表,你看看长怎么样啊……”

一个生日礼物,两人一同商议,竟然还讨论了半个小时。

温顽选中一个,孙小乔就否一个。

时间就是这么被浪费掉的。

“你不是叫我参谋吗?怎么我说一个你否一个?”温顽怒了。

“我怕他不喜欢嘛!要不,还是送第一个表?”

“随你随你。”温顽懒得跟她较真,“我看,你送他一张手写卡他都会高兴死的。”

“我也觉得!但是,我想更用心嘛。”

“也更用钱。”

“喂!”

“恋爱中的人啊。”温顽摇摇头,“我说你,这么上心,万一又分了你可不哭天抢地嚎死?”

“不许诅咒我跟阿晖!”孙小乔瞪眼警告。

“我闭嘴。”温顽乖巧地做出缝嘴的手势,“我去睡觉。”

“去你!”孙小乔扭脸不理她了。

温顽笑嘻嘻地走了。

她才不信这两人会分手,光是看蒋科长对她有多痴汉就明白,他好不容易才能和他心上人在一起,敢主动甩她?当然要是孙小乔甩他也有可能,虽然看她现在这热恋的样子不可能变心,但万一突然没了感情,那作为主动分手那方大约会受伤小点。想到这,温顽扪心自问,她怎么既有渣女潜质还双标呢?难道,所谓孟仁律和蒙惇的不同,也是因为她内心双标扭曲出来的结论?

要不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翻脸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?

不对,也不是完全截然不同,孟仁律偶尔还是会有点蒙惇的既视感。

那就更诡异了。

怪事。

怪透了。

温顽漱口时在想这事,洗脸时在想这事,换睡衣在想这事,躺到床上盖了被子还在想。

想着想着就睡着了。

今天晚上……

没有做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