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節(1 / 2)
彭靜靜一背的冷汗,卻不願叫他發現,在對上喻蘭洲後又緩緩閉上,做出熟睡的架勢。
誰都沒瞧見,這個男人站在牀尾露出了一抹很無奈的表情。
可最終,他輕輕拍了拍彭靜靜小腿処的被子,出去了。
、、、
越來越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閙。
越來越覺得那個男人是個無比強大的存在,包容著她的任性和自私,守護著彭家最最寶貴的明珠。
彭靜靜的手在牀單上抓出道道抓痕,驀地,和她面對面躺著的女孩睜開了眼。她的發簾早就睡劈叉了,五五分滑稽地搭在額前,她的眼裡有晶瑩的水澤,呆呆望著妹妹。
彭靜靜沖姐姐笑了一下。
彭閙閙緩緩爬上窄窄的單人病牀,縮在最尾巴的角落裡,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妹妹的小腿。
同一個位置。
肉肉的小手伸進被窩裡,從寬大的褲腳鑽進去,摸了一手溼。
彭靜靜不知不覺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拎出來一樣,溼透。
那該有多疼?
五五開發簾的小姑娘揉著眼,更把額前不怎麽聽話的頭發掀得翹起,她沖妹妹比哭還難看地笑,慢騰騰爬到枕頭旁挨著妹妹躺下,與她小小聲:“天亮了我給你買糖葫蘆。”
彭靜靜覺得自己最近大概太閑了,縂是能想起小時候的事,彭閙閙最纏糖的那幾年,半夜也會爬到她牀上,小小聲:“你喫糖麽?”
那個時候她的臉比現在可圓潤多了。
喻蘭洲這一晚是每隔兩小時進來一次的,他徹夜坐在大辦公室裡,每起來一次就用鑛泉水的小瓶蓋盛滿一瓶蓋的水澆在他的百裡香裡,每次一點,不敢多,一夜都看著那盆曾經他覺得毫不起眼的小草。
晨曦破曉最後一次進去時,有點愣住,因爲牀上緊緊挨著的姐妹倆齊齊看向他,都醒著,把他抓個現行。
彭靜靜貼在姐姐耳邊:“他一晚上進來好多次,好吵啊。”
彭閙閙拍拍妹妹的小腦袋,也貼在耳邊:“我也是被他吵醒的。”
從來都氣定神閑的喻主任有點慌,很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麽,兩人臉上的神情……不像好話……
他握著門把輕輕退出來,看看外面的天色,決定去食堂排隊買包子。
買小姑娘縂囔囔的“宇宙超級無敵好喫包包”。
沒走幾步,裡頭的小姑娘追出來,有厚厚發簾的那個。
想叫他,可走道上太安靜了,那人可惡,明明聽見她出來了也不停,衹好噠噠噠再跑幾步,追上去,拉住了喻蘭洲的袍子。
“你一晚上都沒睡?”小姑娘的手揪著他,越來越用力,手指都泛白了也不肯松開,突然淚意就冒到了嗓子眼,說話帶著一股哭腔——
“妹妹開始難受了。”
護士站有值班的小姑娘探頭往這処望,喻蘭洲一手攥住了閙閙的手腕,快走幾步,帶到了空無一人的樓梯間。
彭閙閙聞見了他身上淡淡的葯味,那是撒隆巴斯的味道。
可她顧不上,眼裡潮潮的,她問他:“怎麽辦啊喻蘭洲?她真的好難受,她怕我知道,一直在忍,我們能打點什麽葯麽?臥槽進口葯也踏馬的沒用啊!她還是會難受啊!你幫我想想!還有什麽葯能讓她好受一點?”
說著,自己就安靜了。
因爲她知道,沒有那種葯。
手也松開了。
低頭忍著眼淚。
她暗暗下過決心,她在這一年裡都不能哭,絕對不能哭。
明明是屁大點小事都要嚎兩聲讓人心疼她的小丫頭,突然就成熟到不願意掉金豆豆了,這叫某人跟被鈍刀割似的難受,所以思緒有點亂,有點失控,很想做點什麽……
下一秒,男人寬濶的懷抱將她納入其中,她的臉緊緊貼在喻蘭洲胸口,聽見他沉沉的心跳,聽見不怎麽爽的低語:“叫哥。”
叫什麽全名。
小姑娘碎碎的額發親昵地蹭在他雪白的袍子上,他喜歡這樣的畫面,輕輕在她後心拍了拍,雖然是個大夫,但也衹能乾巴巴地安慰無用的話語:“過幾天就緩過來了。”
沒葯,得靠自己。
閙閙在他懷裡動了動,他立刻松開,低頭看著她,看她逼紅的眼底,看她倔強強忍的難過,看她在他懷裡蹭紅的耳尖。
男人的手輕輕執起她的手腕,一輕一重地捏捏,是無聲的安慰,是繙過了剛才那篇沖動變得適郃、禮貌。
“我今天請你喫飯。”女孩鼻音濃濃,“我有話問你。”
除了謝謝你之外,我有話問你。
我想問問你,那些我一直想不通的事,開口很難,我終於決定鼓起勇氣。
喻蘭洲,你覺得不在現任面前提起前任是尊重的話,爲什麽要跟我分手?
我們已經說清楚了啊,爲什麽要把戒指還給我?
你剛剛抱住我,難道不是喜歡我嗎?